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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這個壞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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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這個壞人!

他上岸時衣服也爛到不能看, 指著書生的鼻子罵的狗血淋頭,回頭又見刃直楞楞杵著,跟個陰魂不散的厲鬼似的。

頗有一種不服輸的執著,安晏走哪裏他也跟哪裏。

書生一跟安晏走近了, 後背立馬盯上了毛骨悚然的視線, 他驚恐說:“不是要分開一段時間嗎?”敢情是單方面分手啊?

“要你管, 快帶我走。”

璃月港不比楓丹廷大,倒是小巷子彎彎繞繞很多, 刃太悄無聲息, 想完完全全甩掉還不太容易。

書生就算是本地人也累的夠嗆:“不是, 你們是怎麽搞成這個樣子的?”

安晏胡謅:“因為我愛吃甜的,他吃鹹的。”

“這有什麽的……”

“粽子。”

“那確實該分。”沒打起來就算不錯了。

安晏的衣服都被燒毀得差不多了,書生帶他去自己的外置房產換衣服, 本還覺得兩個大男人沒啥好避嫌的, 隔著一個半透明的屏風, 青年突然側身露出半個來不及掩的肩膀問:“你覺得我怎麽樣?”

“啊?”書生一呆, 立馬擺手, “這這這不妥!”

“不夠好看是嗎,我也覺得。”青年容貌可謂絕色, 鼻是鼻,眼是眼, 自帶親近人的溫暖氣息,笑起來如春暖花開,皺起眉頭又讓人於心不忍。

反正是書生僅少見過的好看人物, 可這麽問話也太讓人誤會了, 書生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,立馬收起浮想聯翩, 正色說:“你想問什麽就直接問吧,安晏先生的容貌質疑不得,如果連你都自卑,可讓其他人怎麽活?”

安晏迅速換了衣服出來,“教我挽頭發。”

書生一對一細心輔導,可算把他教會了。

安晏說:“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好看,有時候又不好看。刃都不會誇獎我好看。”

果然還是在意那個男人。

書生試探性問:“你不直接問他,悶葫蘆又怎麽會開口呢?”

“不許給他起外號!”

“行吧,我的錯。”

“不過悶葫蘆這名字還挺可愛的。”

剛才說不能起外號的人是誰?

……

也不知是什麽節日,又或者不是,璃月港晚上人來人往,熱鬧非凡。刃走進人群,銳利的目光掃過一張張面孔,都不是自己想要找的。

他停留在一個冰糖葫蘆的攤位前,老板熱情招呼他買東西,刃猶豫了一會,還是買了兩串,又覺得安晏可能不夠吃,多加了兩串。

路過臭豆腐攤子,又買了兩份。

直到手裏滿滿當當都是食物才罷休。

他不知不覺走到僻靜的巷子,遠處的喧囂朦朧起來,他剛坐在黑暗籠罩的椅子上,隨後就見兩個人走出來,拉拉扯扯著。

“你看你給我介紹的身份破差事,爛死了,還白白讓我損了一件工服,把賺來的錢都賠進去了。你可要請我吃一頓啊,我要吃酒,不醉不歸!”

“好好好,大少爺,你說什麽就是什麽,明天我絕對給你找個更好的工作。不過今天天色不早了,你確定要不醉不歸嗎?”

“怎麽,瞧不起我?”

“才沒有。”

青年一個回頭,就看到夜裏亮著兩盞猩紅的火苗,書生也疑惑:“哪來的蠟燭?”他定睛一看,才知是那個沈默寡言的紅眼睛男人。

他被青年緊張地推了推,“為了你的生命著想,還是先走吧。”

“不吃酒了?”書生剛問完,明顯就感覺到男人的目光兇猛得要在他胸膛戳出兩個血窟窿。

行,他就不當電燈泡了。

空蕩又狹小的巷子口只剩下他倆,男人走過來,帶著很明顯的壓迫感使人喘不過氣,已經暴露的安晏破罐子破摔,挑起狹長的眼尾瞪他:“你想幹嘛?”

男人擡手,安晏這才看到他手上全都是各種小吃,正好他沒摩拉也沒不到食物,也餓得肚子咕嚕咕嚕叫。

刃開口:“表演得不錯。”

“你打賞了嗎!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那這些都是我的了!”

“嗯。”

安晏一把搶過所有東西,指尖不經意互相觸碰,面頰有些躁意,坐到刃之前的椅子大吃特吃,一個眼神都沒給刃,生怕刃覺得他被原諒了。

刃站在一旁默默看著他吃。安晏吃得太急給噎住了,立馬有一瓶水遞過來,他咕噥:“不用你假好心!”

刃沒收回去,執著得不容忽視。

安晏生氣挑眉,去拿他的水壺,刃沒松手,反而突然一個用力把他拽過來,水壺落地聲響起,安晏被帶進一個懷抱後才意識要反抗。

刃加重了力道,青年被他狠狠揉進了懷裏,海潮濕冷的氣息伴隨著男人身上的冷香,讓安晏有一瞬間的失神,他紅了眼眶,卻倔強地沒有落下眼淚來。

“這樣有意思嗎?”聲線似乎被風吹開了,有些顫抖,安晏沒有回抱他,淡漠說著,“我不是一件任人把玩的玩物,能丟就丟,能撿就撿。”

“對不起,是我不好,忽視了你的感受。”

“那我之前說的話,你當真了嗎?”

“抱歉……”

安晏很貪戀刃的體溫,可一想到之前他憤而離去的時候刃沒有追上來,又忍不住多想他不在乎自己了。

風吹涼了食物,他的心也冷了。

“松開我吧,我還要吃東西。”

刃稍稍松開了力道,安晏輕盈往後退開,並以鋒銳的尾巴尖對準他,“以後你走你的,我過我的,等我什麽時候想開了,說不準就不會再因你而牽動情緒。你想死想活,也都跟我沒有關系!”

安晏快步離開,出了陰暗的巷子,被火紅燈籠的光照得渾身一暖,他邁進人間煙火,去了一家酒樓。

大手一揮點了好幾壇花雕酒,辛辣的酒液割開喉嚨,一路滑進胃裏,安晏邊喝邊咳。上次跟摩拉克斯喝的時候半醉,現在他想完全灌醉自己。

滿懷心事,剛揭開酒蓋子聞到酒味,他的腦袋就有點暈乎乎的了。

這次的酒感覺跟摩拉克斯的不太一樣,比較香甜,更適合他。喝著喝著就醉的一塌糊塗,驀然發覺自己怎麽躺桌子上了。

哦,原來是他沒控制住,縮小成了獸身。

“小祖宗?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喝酒?”一道高高瘦瘦的影子走過來,走近了才看清是書生的臉,書生也沒見過幾回圓滾滾的幼獸形態,覺得很是好奇,還用手戳戳他滿是酒水的肚子。

“唧!”龍崽子一個鯉魚打挺挑起來,沖他呲牙。

書生沒有被嚇到,還拿起酒:一個人喝多沒意思,我陪你喝吧。”

他的酒量也沒多好,就是說得豪爽不已,三兩杯下肚就已經暈乎起來了,光喝酒沒有下酒菜,難怪醉得快。

安晏覺得桌子硬邦邦的不舒服,就想跳到書生腿上趴著,剛有所動作,他就被人抱起來。

“唧?”

脖子太短根本扭不開,從滿鼻子的酒味勉強能分辨出對方是什麽人。

他劇烈掙紮起來,小翅膀拍得飛起來。

那人二話不說,把他揣進兜裏就帶走了。

光天化日之下,竟然敢強搶民男!

安晏立馬就想著化成完全體的龍形給他個教訓,但酒意上頭,他連掙脫都不能夠,更別說化龍了。

刃把崽子帶去客棧廂房,打算煮醒酒湯給他喝下,窩在衣襟裏的崽子不安分極了,爪子撓得刃的衣服成布條,還撓出了血。他被血腥味吸引過去,嘗試舔了下爪子,瞳孔都豎起來。

這是什麽酒?

有點熟悉,有點上頭。

胸口一疼,崽子就這麽咬住他的胸肌,刃眼尾抽動:“你該不會……想喝奶了吧?我沒有奶水,別吸了。”

崽子喝的是血,大口大口喝,但之前喝了不少酒,就沒喝太多。他像個吸飽了血的蚊子無力躺在衣服裏,小聲抽泣著。

刃失笑:“被咬的是我,你哭什麽?想睡覺了嗎,我送你去床上。”

他小心翼翼捧著圓形生物,將之放平在柔軟床鋪上,在他撤離之前,尾巴先一步鎖緊他的手腕,不讓走。

刃又回來了,坐在床頭無奈說:“想聽睡前故事?你很小以前都愛聽。”他拉過被子蓋住了幼崽肚臍,費心去編造故事。

刃打算把自己的經歷說給他聽。

男人的聲音低啞而富有故事感,能將人一下帶入故事之中:“從前有名少年,故鄉被怪物破壞,從而流離失所去了其他地方,他下定決心要報仇,於是日覆一日,年覆一年地專研鍛造技術。可他畢竟是短生種,壽命實在有限,恐怕在他學到頭之前,生命就已經到頭了。然而事出意外……睡了嗎,小家夥?”

被子裏的幼崽睜著沒有睡意的大眼睛看著他。

刃不自覺勾勾嘴角:“沒睡的話我就繼續說了。曾經破壞他故鄉的壞人再次想要毀壞他所在的地方,他跟同胞一同殺敵,他所創造的神兵利器讓戰爭取得了勝利。”

男人低下頭跟一對金眸對視,小家夥眨眨眼睛,最先被盯得不意外挪開目光,“唧?”怎麽不說了?

“你該睡了。”

“唧!”沒說完!

“睡吧,喝了那麽多的酒,睡一覺就會好,我還要去給你熬醒酒湯,不然會頭疼。”

刃要走,衣袖立馬被叼住。

同時懷裏一沈,壓下來一名貌美的長發少年郎,龍角龍尾,纖瘦俊朗,他雙臂抱住了刃的脖子,薄被從腰部落下,眼睛裏滿是控訴:“你這個壞人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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